近日,公益纪录片《武汉封城》团队向外界批露电影制作内幕,以致敬那些敢说真话的中国人。一位团队成员透露,因大陆言论管制,影片拍摄过程“仿佛置身于一场谍战”,但尽管面临风险,他们仍为所作努力感到自豪。
2019年年末,因中共隐瞒疫情,新冠病毒在武汉肆虐。《武汉封城》以此为背景,从武汉中心医院眼科医师李文亮於发出第一条关于华南海鲜市场的疫情信息述說起,再到2020年1月23日,当局突然宣布封城,直至4月8日正式解封的101天中,一些武汉人痛失亲人的悲惨故事,也梳理了此间中共官方对言论和新闻的严苛审查。
《武汉封城》由海内外志愿者共同秘密制作完成,于2023年12月30日在全球首映,以纪念2019年12月30日在网上首次公开吹哨的李文亮医生。2025年1月27日晚,这部纪录片又在华盛顿季风书园放映会上放映,并公开讲述了电影制作时的情况。
据1月29日美国之音报导,纪录片的英文翻译、美国波士顿大学宗教学博士唐茂琴透露,影片拍摄过程“仿佛置身于一场谍战”,因为大陆的言论高度受限,为了保护受访群众,身在美国的志愿者只能通过加密软件联系身在武汉的受访者。
“我们先跟受访者联系好,说好时间、地点,不要带手机,再联系在中国的志愿者去采访,告诉他们时间、地点,也不要带手机;并告诉双方,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赶紧回家,不要再采访了。”
据唐茂琴介绍,在制作初期,因严格的监控,很多在国内的团队成员面临的风险最大;后期的剪辑工作更是横跨中美两国,只能采用特殊的加密邮箱进行交流。
影片的主创之一,是因创办“非新闻”网站入狱的大陆媒体人卢昱宇。他在出狱后仍被国安密切监视,为避免在电脑上留下痕迹,卢昱宇每天只能完成几分钟的剪辑,就立即上传云端的专属网盘,然后清除电脑上的所有数据。
这一幕幕宛如惊悚电影中的场景,却是这部纪录片的真实制作过程。
唐茂琴表示,作为一名来自大陆的中国人,她为能参与这部影片的制作,感到无比自豪。尽管这可能给自己和家人带来风险,但唐女士认为,这是一份不容推卸的责任。
“武汉封城这个事件是整个国家、民族的一个集体的记忆,真的是一个历史的劫难。当我们在经历封城以及后面接二连三的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整个心是非常悲凉的,我觉得很渺小,希望能够做点什么事情。”唐茂琴说。
2020年1月,中国武汉成为全世界第一个为抑制疫情而全面封锁的城市。
“这不仅仅是一场公共卫生事件,还是一城关于信息、关于真相的战争,”季风书园CEO于淼告诉放映现场的观众。很多非亚洲面孔也参与了1月27日的放映会。
于淼说,疫情爆发初期,武汉一位叫李文亮的医生事先向外界发出了警告,却很快被淹没。“中共的宣传机器全速运转,无数的真相被掩盖,无数的声音被封杀。言论的自由在这个城市里成为了最奢侈的幻想。”
旅美多年的上海人虞立炜出席了当天的放映活动。他对美国之音表示,疫情爆发五年后,中国仍然没有走出那段伤痛。“解封以后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包括白纸运动,包括对疫情的一些反思,但是国内因为对信息和新闻的管控,很多声音未必能发出来。”
虞立炜表示,有关这场疫情的真相,以及它到底会造成怎么样的后果,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素材才有可能完整勾勒出整个事件,包括武汉究竟有多少人死亡,真实的数据世人可能永远都不会知晓。
如今,《武汉封城》纪录片中的一些受访者和部分创作人员已流亡海外。例如,在疫情中痛失爱女的杨敏已辗转移居荷兰;去年,卢昱宇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逃亡后,最终抵达加拿大。此外,仍有不少匿名的受访者及创作人员在大陆生活。
放映结束时,唐茂琴代表主创人员说,希望能通过这部影片,向所有勇敢发声、记录、传播真相的中国公民致敬。
“这部纪录片里的影像、故事、声音,都是中国网民创造、记录和流传的,我们只是把它们整理呈现。希望以此片感谢并致敬每一位说真话的中国公民。”
2023年12月30日,《武汉封城》在台北、东京、纽约等全球七大城市同步首映。这部公益纪录片由对话中国所长王丹总策划,由⼀群企业家、导演、作家、摄影师、⾳乐制作⼈等志愿者组成的制作团队出资、制作完成。纪录片作为公益片免费放映。